太阳 蟑螂 井栏树

我想象他由一些难以描述的材料构成：铁、玻璃和荨麻。但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，他的鼻子和嘴里冒着热乎乎的气息。我觉得，即使远远看见他，也会刺痛我的眼睛。

我正在想起鲁迅。我正在想起许许多多人类的悲欢，想起许许多多的吵闹，想起许许多多的白胳膊、许许多多的全裸体、许许多多的生殖器、许许多多的性交、不是很多的杂交和许许多多的私生子。我正在想起被反复翻看的历史，断断续续的沉默和长久的等待。我想，除了鲁迅，我应当还想起了其他人，但是他们的身形影影绰绰，只有鲁迅的脸是如此饱满而明亮，带着那种枯瘦和暗淡的神情。